不易

内销。

cr@温别生


长歌。

琴瑟与君,向月起舞。
他端坐抚琴,微风拂过,荡起杀意千层。
你手执琴中剑,随音而动,剑舞正酣,透过血色,正巧回头望向他。
双眸对视,你仿若跌入千岛湖水。
只因他也在看你,眼中除你,别无他物。

“专心对敌。”

“自然。”

苍云。

敌军重重包围,你与他背对背,互相依靠彼此。
早便知晓,已经没有援军会来了。可一定要撑着一口气,为了满军将士,为了彼此,活到最后。
敌军缓慢靠近,你二人一同闪身,拼死一搏。却终究寡不敌众,你感觉血液从腹部流出,比雁门的雪还要冷。
这时他忍着伤痛面色灰白,爬行靠近你,紧紧攥住你的手,道:

“别怕,你到哪里,都会有我。”

丐帮。

明日便是最后进攻。他遍寻各处,才在屋顶看到抱着酒坛子发愣的你。他问:

“傻咯?”
你摇摇头,不知该怎么和他说明心中那份焦虑。却见他抢过你怀中的酒坛,饮了一大口,而后搂过你一滴不漏喂了过来。他发酒疯一般,大声喊着:

“天为媒,地为证,打今个起,这是老子的婆娘!生,我的!死,还他娘是我的!”

明教。

大漠荒芜,自成一派,本不应介入中原战事。可面对战乱,谁又能置之不理呢。你从西域一意孤行来到中原,他劝说不得,一路陪你。
明教独门武学,暗沉弥散,十分适合刺杀之事。你接下一个密令,却不想第二日睡到日上三竿才醒过来。明白此间细节,你瞬间如坠冰窟。
外面有人传信,敌军抓到了一个刺客。
你什么都顾不得,只身赶去,远远得见一处余烬热浪的高高火架。上面铁链绑着烧焦的人,是他。

你下马,走过去不顾灼人的热,亲吻他再也分不清的眉目。

“……唯你,是我一生光明所在。”

唐门。

女儿如今已长至你腰腹,嘴巴像你,眼睛像他。
你忙完一天的事宜,哄好小丫头睡觉,将自己关在以前他待过的机关密室里。
安史之乱后,唐门只余妇孺。
他也在那场山河破碎的战乱中,离开了你。
你仍记得他当时颤抖着唇亲吻你,然后悄声让你好好待着别动。
紧接着他解除浮光掠影,迎向漫天箭矢,站着死在你面前。
为你挡下所有。

五毒。

你和他据是使蛊高手,任何蛊虫不消一眼便能认得。
对于在对方身上下的生死,凤凰,早已习以为常。同门一直对此事不明所以。
某日实在扰烦了,他只得开口解释:

“我们不同生,但求同死。”

“虽说我决计不会让这丫头出事。”

天策。

安史之乱,东都之狼,大唐凶猛之师。
义不容辞为家国安宁献上命与獠牙。儿女情长,似乎理应放下。
马嵬驿同狼牙军背水一战,大部队护卫皇帝,留下的人负责断后。你便是断后的人之一。浴血奋战,杀的双眼血红,眼看无暇顾及侧方偷袭,你本作好了死的准备。
却见他手执长枪护你安全。你厉声问他怎会来此。他边对敌边状似疑惑道:

“我娘子在这,我还能去哪儿?”

藏剑。

残阳如血,他紧紧搂着你,周围躺着一地敌军散落的尸首。你将下巴放在他肩上,本想与他说你并无大碍,然放在他后背的双手隐约觉察出不对。
你颤抖着抬起手,全是血。你挣扎着想要看看他,他却固执的将你按在怀中,声音微弱,如同夜半耳语:

“让我……好好抱抱你……”

“我心悦你,心悦你……”

纯阳。

一路走,一路仗剑行侠。待得奔赴至战场时,你与他配合的默契已是无人能及。
他对人处事波澜不惊,哪怕对敌亦是一副尽在掌握的神色。只有那一次,你因一时疏忽,若非他三尺山河,便险些要受了伤。
他面色隐晦,瞒着你当晚出去连杀七十余狼牙兵,方才回来见你。他静坐半晌,道:

“不许有下次。”

“……你若伤了自己,可曾想过我该如何?”

万花。

大唐陷入战乱,百姓民不聊生,四方流窜的难民难以立身,谷主为其栖身之所,火烧晴昼海。
一场大火烧了那么久,将一切烧成残灰。
流窜来的难民多身患病症,更有瘟疫者需单独隔离医治。你与他终日忙在各色病症间,俗话说,医者不自医。
你也染上了那奇怪病症,自知无救,便让他不要浪费时间在你身上。他平生第一次露出那么卑微的绝望来:

“我悬壶济世医天下,怎堪未能活一人?”

七秀。
彼时年纪尚幼,他随你身后闯荡江湖。这小子粘人,胜在事事都听你的。
他逐渐长大,你送他出坊那日,日光出奇的炽热。你听他说:

“师姐,我定要回来娶你。”
你随耳听之,笑他一句童言无忌,心中却泛起百般滋味。
安史之乱,你与他一同并肩数日,在枫华谷之役时,他却受了重伤失去消息。你疯魔的询问每个人,却不知晓他在距你不过三十尺外,身中毒箭浑身无力倒在尸山里。

“我师弟呢?!可曾见过他?……”

“师弟……别留下我一个……”

他好想同你说一句,我在这,不会留下你一个。
可他再也说不出了。

少林。

………………没有女弟子,人妖也不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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